第16章

　　016明修治伤
　　驴车一路颠簸的来到了一个小镇，说是小镇，只有一条一眼可以望到头的小街而已。还好镇上有一个医馆，也是唯一的医馆：程氏医馆。一行人在医馆门前将驴车停稳。
　　伍明修扶着殷猛跳下车，“麻烦几位兄弟在此等候，我带殷猛进去就行。”
　　林威柯大福连连点头，林威道：“行，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。”救人救到底，送佛送到西。姑且载他们一程。
　　林威柯大福负责看管粮车，伍明修则扶着殷猛进了医馆。柯钰儿想看看这古代的大夫怎么治疗外伤，于是也跟了过去。里面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坐堂大夫和一个少年伙计。
　　“大夫，快帮忙瞧瞧，刚刚在七峰山遇到土匪，我兄弟被砍伤了。”伍明修一边说，一边将殷猛扶到那大夫桌旁的凳子上坐下，示意那大夫看他的后肩。
　　原本坐在那看书的大夫，连忙放下手中的书，上前揭开殷猛伤口上的布，查看了一番。皱眉道：“这帮土匪也太残忍了些，小伙子这刀伤着实不轻。虽然我这里有上好的金仓药，恐怕也要花好些时日才能愈合。”
　　说罢起身，“病人跟我进来。”程大夫领着他们进了旁边一间小屋，里面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。他取了一瓶金仓药下来，又拿了一卷绑带，搁置一旁备用。
　　“坐下，背朝我。”他查看了一下伤口，又道：“将上衣脱下来。”
　　伍明修看了一眼柯钰儿，柯钰儿也看着他。
　　见柯钰儿半天没反应，伍明修不觉瞪大了眼睛，腹诽道：“还是不是女孩啊，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？以为着男装就真把自己当男孩了？”他上前一把将柯钰儿推出房门，“你出去。”
　　柯钰儿被推出房外，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。自嘲的一笑，原来是怕他看到殷猛光身子啊。
　　伍明修手脚笨拙的帮殷猛宽衣解带，两人挨得很近，姿势暧昧。
　　殷猛觉得别扭，忙止住他的手道，“我自己来。”他虽然受了伤有些不便，但解衣服的还是可以的。
　　伍明修却不理他，继续一通忙活，终于将殷猛的衣服脱了下来。
　　程大夫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两人。先前的包扎，早已被鲜血染红。程大夫将之拿下丢弃。拿来了干净的棉布，沾上药酒往殷猛伤口上擦洗。
　　烈酒刺激得他的伤口生疼，饶是殷猛这般的硬汉，也忍不住疼得“啊”的一声尖叫出声。程大夫早已见多不怪，手都不曾抖一下。烈酒过后，他拿出金仓药欲往殷猛伤口上撒。
　　一旁的伍明修忙道，“这伤口太大了，需要拿针线缝起来，再用药，这样才好得快。”
　　程大夫一愣，殊不知，这简单的一句，他听得是云里雾里，又惊又疑。什么？伤口缝起来？他刚刚没听错吧？
　　他疑惑的问道：“这人的伤口，也可以用针线缝起来吗？”
　　“嗯，缝合起来的伤口会更快长拢愈合，而且伤疤也会小很多。”
　　程大夫是一个乐思好学，愿意尝试新事物的人。况且这医学界博海精深，不为人知的救治方法不计其数，他蜗居在这小镇，所学所识都很有限。
　　他稍一思索，便觉得伍明修说的不无道理。虽然可以接受，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，还是心存顾虑。
　　“在这活人身上缝合，本郎中着实不敢。你看......”他看了伍明修一眼，犹豫没有开口再说。
　　伍明修心领神会，眼下需赶紧帮殷猛疗伤要紧，于是也不废话。“你帮忙把东西备上，我来缝。”
　　伍明修将所需的物品一一告知，程大夫亲自去准备。不多一会，就将所需的一应物品准备齐全，用一个托盘端了进来。
　　伍明修净了手，将殷猛背上的伤口又用盐水擦拭了一遍。因为这小店没有麻药迷药之类的，殷猛只能忍痛硬撑着。
　　伍明修有点不忍，他轻声对殷猛道：“我要开始缝了，会很疼，你忍着点。”又转身对那程大夫道：“麻烦程大夫拿块什么东西放他嘴里咬着罢。”
　　程大夫忙拿了一团布塞到殷猛的嘴里。
　　伍明修这才拿起用烈酒泡过的弯针和丝线开始缝合起来。他手指修长，右手缝，左手配合着将两边皮肤对齐，动作一气呵成，仿佛做了很多次般娴熟。原本皮开肉绽的长长一道伤口，很快就被缝成一条整齐漂亮的线，不露一点红肉。
　　没有麻药，殷猛硬是咬着牙，一声不吭的扛着，疼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　　缝完最后一针，伍明修打了个结，将线头剪掉。将金仓药撒在一块长纱布上，然后敷在那伤口上，最后用绑带缠绕固定。
　　那程大夫全程在旁观看，看到缝合之后的伤口那么整齐漂亮，不觉啧啧称奇。心中也有些疑惑，问道：“这伤口上的线以后当如何？”
　　“这样缝合的伤口每天烈酒擦拭，更换干净的纱布，重新撒上金仓药包扎，大概七天就可以好。到时候再将线头剪开，将线拉下来就没事了。伤口大的可以延长到十天，最多不超过十四天，就要拆线，要不就长到肉里了。”
　　程大夫连连点头，心中默默记下。伍明修又请大夫开了几包外伤吃的汤药，一瓶金仓药，一些纱布绑带带上，伍明修准备结账。
　　程大夫却阻止道：“今天这些费用就算我的，且今日这伤口主要是公子在处理，我也不好收费。只是有个不情之请，”他顿了顿道：“我以后也想用你这法子治疗外伤，不知可否？”
　　伍明修笑道：“这是造福病患的大好事，当然可以，不过你帮人缝合的时候一定要盐水或烈酒清理伤口，纱布针线之类最好隔水蒸过再用。至于汤药费和材料费我们还是要出的。”
　　伍明修丢下一锭银子，就扶着殷猛离开了。
　　几人离开了，程大夫才愣愣地回过神来。曾经听闻有个云顶山庄，门下弟子众多，世世代代隐居深山，种植药材，钻研医术，无论是药材医术皆是一流。还听闻云顶山庄这几年开始陆续放部分弟子下山历练，不知这位公子......？
　　老大夫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，不自觉的嘴角上扬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。
　　此后他照此法，开始大胆的帮人缝合伤口，不断练习钻研，治愈无数外伤人员，最终成为当地有名的外科大夫，此乃后话暂且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