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：羞恥之夜

　　天臺上，宛如時間暫停，三人同時定住了。
　　場面極其詭異。
　　師姐沈雯脫掉了鞋襪，穿著壹襲長裙，赤腳站在欄桿外面，腳跟懸空，夜風從她白皙的腳底拂過。
　　陳沐語渾身上下，只穿著壹件藏青色的風衣，扣子還是剛剛高潮的時候錯亂地系上了幾顆，露出大片的乳肉和光滑的大腿，完全就是衣衫不整的模樣，臉上壹片潮紅。
　　兩個女生就這麽面對面，妳望著我，我望著妳，都呆住了。
　　李舟則完全赤裸，惴惴不安地站在變電室的後面。
　　他剛剛也想出來制止，但他是後入陳沐語的體位，因此動作沒有她快。她拔出來的時候，李舟的陰莖痛得要命，下意識地後退了壹步。
　　等再往外看時，就變成了這樣的場景。
　　現在，想死的，不止沈雯壹個人了。
　　「嗯~」
　　在這樣尷尬的時刻，陳沐語居然還在高潮。
　　她的小腿輕輕地顫抖，壹道透明的水漬沿著細嫩的皮膚滑落下來，從雪白圓潤的大腿根部，直到腳底板，直到地面。
　　她的風衣原本能垂到膝蓋下面，但因為扣子系錯，此刻只能遮住神秘的三角地帶。
　　而且隨著夜風，若隱若現。
　　那裏，是無法想象的淫靡場景。
　　亂花叢中，粉紅色的嫩肉輕輕地開合，如同荔枝水壹樣透明的液體，持續不斷地滲出，而更深處，高潮的余震還未完全褪去，緊致的穴道緩慢收縮，認真品味學長滾燙而濃稠的精液。
　　每壹次挪步，都讓她快感連連，仿佛那些精液又被自己吸收了壹些。
　　她身體發軟，夾緊了腿，望著不遠處的師姐，目光迷離。
　　「師姐，回來吧。」她動情地勸說道。
　　「妳……怎麽在這裏……」
　　沈雯臉色紅到了極點，她看見不遠處的晾衣架上掛著的男女衣服，瞬間明白了壹切。當然也知道了這裏不止她們兩個人，知道了陳沐語在這裏幹什麽，她只是從沒有經歷過這麽難堪的畫面。
　　她想死，然後被人發現了。
　　別人在天臺偷情，卻被她發現了。
　　最關鍵的是，雙方都在緊要關頭。
　　地獄場景也不過如此……
　　陳沐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，也無需回答。
　　現在最關鍵的人，不是自己，而是她對面的那個女生。
　　和壹條性命相比，自己的臉面又算得了什麽。
　　陳沐語撿起地上的紙團，打開看了壹眼，皺了皺眉頭。
　　「師姐，回來好嗎？我知道妳在難過什麽，那不是妳的錯……」
　　「不，我不想活了……」沈雯被按下暫停的自殺行為，又在陳沐語的勸說下重新啟動，她傷心欲絕，眼淚像是小溪簌簌而下。
　　哭著哭著，李舟硬著頭皮從墻後走了出來。
　　他壹步步走到掛衣服的單桿處，拿回內褲，當著兩個女生的面穿了起來。
　　已經……沒有什麽好在乎的了。
　　這場風暴註定要把所有的羞恥心毀滅。
　　沈雯哭了壹半，又停下了。
　　她瞠目結舌地望著李舟，望著這位赤裸的師弟，從墻後走出來，旁若無人地穿起內褲，她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驚恐。
　　淚痕還是新鮮的，她捂著嘴，差點發出尖叫聲。
　　「妳……怎麽也在這裏？」
　　「師姐……我如果說，我是來勸妳的，妳信麽？」李舟撓了撓腦袋。
　　三人都僵在原地，氣氛凝重，說不出話。
　　李舟嘆了壹口氣，覺得自己有必要先開口，所以有必要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麽，他從陳沐語手中拿過紙團，只見上面寫著：「通知書：沈雯女士，您的丈夫任陸於2012年11月26日在厄立特裏亞觸犯當地法律，涉嫌嫖娼罪，被當地政府處以行政拘留處罰。您可致電大使館獲知詳情，聯系電話：……」
　　師姐老公……嫖娼被抓了……還鬧成了國際事件……
　　李舟頭皮發麻，這都什麽事啊。
　　「師姐，這不是妳的錯，為什麽要用別人的錯誤，來懲罰自己呢？妳回來吧，我們會幫妳壹起聲討他的。」
　　李舟認真地說道，他表情誠懇，真摯動人。
　　當然，要是能穿上衣服，就更好了。
　　他現在露出完整的胸肌、腹肌，以及光溜的大腿，下體的內褲還高高地頂起，簡直就是壹個有文化的流氓，實在毫無說服力。
　　沈雯搖了搖頭，慘然笑道：「我有什麽資格聲討他。我不想活了，只是因為我自己。」
　　師姐自己？怎麽了？
　　李舟壹頭霧水：「無論怎麽樣，妳回來好嗎？我們有的是時間，去解決那些問題。」
　　沈雯痛苦地低下頭，不敢去看二人的眼睛，她的聲音像是彌留之際的病人壹般，訴說著最後的願望：「謝謝妳們，如果不是妳們在這裏，我可能死之前，還見不到壹個朋友……
　　如果妳們見到我的父母，請幫我轉告他們，是我自己……」
　　「是韓夢禾，對吧？」陳沐語忽然開口，打斷了沈雯的遺言。
　　「妳、妳知道了？」沈雯詫異地問道，「妳知道多少？」
　　陳沐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，反而語調上揚，頗有些調皮地問道：「師姐，知道我和學長的事嗎？」
　　她這是在幹什麽？李舟越來越迷糊，怎麽又扯回自己身上了？
　　是了，陳沐語說過。活下去，是需要理由的。
　　所以，她這是在勾起沈雯的好奇心，這樣說不定，能增加壹點求生欲。
　　可是，會嗎？
　　我和陳沐語之間的關系，說到底，也就是劈腿罷了。像這樣的渣男渣女，師姐就算沒見過，也聽說過，又怎麽會產生興趣。
　　果不其然，沈雯有氣無力地點了下頭，輕聲說道：「妳們的關系，我早就猜到了。」
　　「什麽時候？」
　　「萬聖節舞會的時候，師弟壹直在偷看妳。」沈雯毫不留情地揭穿。
　　李舟老臉壹紅，不敢說話。
　　「嗯，可是妳只知道事實，不知道原因啊。」陳沐語認真地說，「我和學長的關系，也很有意思。我們做個交換好不好，妳告訴我韓夢禾的事，我就把我和學長的故事告訴妳。」
　　沈雯有點猶豫，撩了撩頭發，沒有回答。
　　陳沐語忽然從外衣口袋裏掏出手機，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　　「要不然，我就去問韓夢禾咯。」
　　「妳怎麽會有她的好友？」沈雯已經說不清這是第幾次吃驚了，她看著上面熟悉的頭像，那正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。
　　李舟也無比驚訝，這兩個女生，為什麽都會和韓夢禾有聯系？
　　沈雯還容易解釋，她畢竟是教授的學生，和教授的女兒有聯系算是正常，可是陳沐語是怎麽回事？她為什麽也會認識韓夢禾？
　　「有壹天，我們學院開展技術方案評審會，我過去做助理，她，主動找我，要了我的電話。」陳沐語解釋道。
　　「妳……要小心，她不是好人。」
　　「我知道，她是女同。」陳沐語平靜地回道。
　　「她、她、她是……」沈雯吞吞吐吐，想補充什麽，壹連說了三個她字，卻無法再說下去。
　　「她是什麽？S，對嗎？」陳沐語笑意吟吟地看著她。
　　沈雯弱弱地看著她，默默地點了點頭。
　　這下，換成李舟瞠目結舌了。
　　她為什麽能知道那麽多啊？
　　他發現自己完全不了解眼前的女生，自己只是跟她做過幾次愛而已。
　　沈雯深深地嘆了壹口氣，似乎放棄了掙紮，她雙手松開壹直緊握的欄桿，李舟的心臟壹緊，以為她要墜樓。
　　但沒有。
　　師姐身體前傾，靠在欄桿上。
　　然後雙手掀起裙沿，慢慢往上提，露出赤裸的大腿，還有雙腿之間黑色的內褲。
　　李舟這才註意到，師姐穿著的，是壹身洛麗塔風格的裙子，而她的內褲，則是黑色鏤空的情趣內褲。
　　「這身衣服，就是她給我挑的。」沈雯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，屈辱、羞恥、自尊，隨著淚水不斷沖刷下來。
　　「幫幫我，好嗎？」她望著衣衫不整的二人，同樣衣衫不整地說道。
　　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　　半個小時後。
　　在師姐的臥室裏，陳沐語和沈雯席地而坐，二人的表情都已經平靜許多，也穿好了衣服。
　　李舟接了三杯水，放在低矮的木桌上，遞給兩位女生，也坐了下來。
　　「最開始，我不想讀博的。因為讀研壓力就很大了，讀博更是不敢想。但是教授說，她會幫我的，讓我放心。而且家裏人也想讓我讀博，說博士出來有面子。那時候，軟件專業出來，也很難找到什麽好的工作，於是我就咬牙，申請了讀博。
　　「但是讀博真的比想象中累，而且很耗人的精力，壓力如山。有壹年，我的課題壹直沒有通過。教授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，也越來越不耐煩，我過得很不順心，家裏人不理解我，我……我只能自己想辦法……」
　　「於是，我就去找了韓夢禾。那時候，我天真的以為，只要和教授的女兒搞好關系，教授就會對我好壹點。
　　「結果沒有想到，韓夢禾，她不僅是個同性戀，還是壹個變態，喜歡折M別人取樂。有壹次出差，她把我騙上了床，然後……做了女同之間才會做的事情……
　　「我以為她不是故意的，就原諒她了。可是後來，她幾次三番的找我，還把那天晚上的錄像發給我，說，如果我不聽她的話，就把這些視頻發出去，我嚇壞了，要是讓別人知道我跟女人做過那些事，我就死定了。
　　「我只能答應她，就這樣，越陷越深。最開始只是普通親吻和上床……後來，她本性暴露，開始用鞭子抽打我……讓我吃她的臭襪子……還有……喊她爸爸……」
　　沈雯越說越難過，最後伏在陳沐語的懷裏，啜泣了起來。
　　哭著哭著，忽然聞到了壹股奇怪的味道，她雙頰壹紅，回到了桌子上。
　　那是李舟的精液和陳沐語的淫水混合的味道。
　　李舟問道：「師姐老公呢？他知道嗎？」
　　沈雯搖了搖頭：「我跟他，沒什麽感情。我們結婚，本來也只是合作。他是為了加分。我是想通過結婚，來嚇唬韓夢禾，希望她能放過我。但是沒有意義，她還是壹直來找我……」
　　「我會幫妳的。」李舟正氣地說道。
　　「妳怎麽幫？」陳沐語看向他。
　　「是視頻對嗎？只要讓她把視頻刪了，妳就有底氣拒絕她了，對吧？」李舟找到了突破口。
　　沈雯擦了擦眼睛，點了點頭，淚光晶瑩，仿佛重新亮起的希望。
　　「那妳怎麽讓她刪掉視頻呢？」陳沐語又問。
　　「還沒想好……不過總有機會的，我過兩天就要去她公司上班，到時候，肯定能找到機會。」
　　陳沐語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欣賞，她靜靜地看著這個男生，似乎在他身上發現了新的閃光點。
　　「總之，妳放心，妳幫了我們這麽多，我們肯定也會幫妳的。」
　　「不要想太多，好好地過好後面的日子，把她交給我們吧……」陳沐語輕輕拍打師姐的柔背，輕聲說道。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三人又靜靜地坐了壹會兒。
　　直到時間指向十點四十五。陳沐語喝了壹口茶，把花送給沈雯，起身說道：「師姐，這是給妳的。我得回去了，宿舍十壹點門禁，如果夜不歸宿，會被室友懷疑。」
　　「嗯。謝謝妳。」沈雯接過鮮花，表情仍然有些落寞。
　　「那我也回去了。」李舟站起來，起到壹半，又被陳沐語硬生生按下去。
　　「妳留下，陪著師姐。」
　　「啊，不用不用。」沈雯連忙擺手。
　　「我……」李舟也很無語，妳都回去了，讓我留下幹什麽？
　　陳沐語俯身，在他耳旁說道：「我們要有壹個人留下來，看著師姐。萬壹她還是想不開怎麽辦？」
　　這話說得倒是很有道理。
　　李舟坐在原地，仔細思考了半分鐘。
　　師姐雖然表面上已經服軟，但她之前那麽決絕，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剛好在天臺做愛，師姐可能已經跳下去了。
　　所以，保險起見，今天晚上，還是要有人陪著她。
　　但那個人，必須是我嗎……
　　我怎麽陪著她……堵在門口嗎？
　　但是房間裏面也有窗戶可以跳啊。
　　李舟想來想去，沒想到什麽好的辦法，只能壹直註視著沈雯，像是看守囚犯壹樣。
　　沈雯從榻榻米上起來，走向窗戶，李舟頓時無比緊張，攔在她身前。
　　「我……去洗澡……」沈雯羞澀地說道。
　　「哦。」
　　「妳……不要那麽看著我，我、我有點害怕……」
　　李舟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不禮貌了，連忙道歉，側身讓師姐過去。
　　該死的陳沐語。
　　他打開手機，切到那個安靜的戈薇頭像的對話框裏，打字說道：「別把我壹個人扔在這裏啊。」
　　「妳們現在在做什麽呢？」陳沐語無視了他的抱怨，直截了當地問。
　　「師姐在洗澡，我……不知道該做什麽……」
　　「安慰她。她現在應該還是很難過。」
　　「我不知道怎麽安慰啊。」李舟有點抓狂，除了承諾，還有什麽辦法能安慰呢？
　　他又不是哲學家，不會洞察人心，也不會說漂亮的話，怎麽安慰……
　　他把手機調成靜音，走到遠離浴室的窗邊，打算給陳沐語打個電話，聽到她的聲音，這樣才能回復點安全感。
　　但走到壹半，他就完全呆住了。
　　他被最後壹條消息震驚地無法動彈。
　　無聲的屏幕上，是陳沐語發來的三個大字，震耳欲聾：「上了她。」
　　…………